第3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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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
◎這女人神奇的邏輯（二更）◎
陸鹿感覺這個老傭人哪裏不對,但具體哪裏不對她也說不上來。
總覺得這個人不像是會出現這裏，給人端茶送水當傭人的。
他那身西裝，看起來價格不菲。
通身有種威嚴的氣度。
顧斯越從哪裏請來氣場這麽強的傭人？
但他應該沒有問題,否則管家那麽精明,早就會察覺不對。
陸鹿沒再多想，愉快地開始用餐。
特等的鱘魚子醬，五分熟的和牛,還有各種美味的海鮮,鰲蝦比她的巴掌還大,還有豐富可口的餐後甜點……
陸鹿覺得,這裏應該是女明星的地獄。
待在這裏一個月,她肯定變肥。
然而卻是鹹魚的天堂！夢想之地！
至於變肥,那有什麽可怕的，反正她也不想紅，就當個平平無奇的小透明，愉快地幸福肥。
……
全場靜默。
陸鹿專心美食,根本沒註意到旁邊幾人的尷尬氣氛。
顧斯越低頭吃飯。
老管家受到驚嚇,還在努力消化中。
至於顧老爺子,他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舌尖咬掉,以免自己再說蠢話。
不久前,讓宋特助不要一口一個小少爺的是他,剛才，親口管這小崽崽叫小少爺的也是他。
還好宋特助不在這裏……
否則他只好讓他明天就退休了。
顧斯越留意到爺爺尷尬的表情,他好氣又好笑，心裏還很無奈。
看見顧律豐出現在這裏,他是楞了一下,但很快,他就想明白了。
顧律豐來這裏只有一個原因。
想看他曾孫子。
但是這個曾孫子目前身份不明朗，老爺子這人謹慎，又好面子又倔強，不想讓旁人知道他很在意，幹脆就偷偷地來，看完再偷偷地走。
周良每天都會向他匯報集團的情況。
還有老爺子那邊的動向。
他今天提過，老顧董還沒叫他去問話。
這也符合顧斯越的猜測。
他爺爺這人，一手創下顧氏這個龐大的集團，為人思慮很重，也很謹慎多疑。
不叫周良去問話，因為即便周良說了什麽，他也不會全然相信。
甚至，就算是顧斯越本人，站在他面前告訴他，這就是我的兒子，顧律豐也會有懷疑。
顧家人都喜歡自己尋求問題的答案。
顧陽青可能是個例外。
?他慢條斯理地開始用餐，這時，聽見系統的聲音：“你爺爺找來了，他肯定是要和你做親子鑒定。”
“有可能。”顧斯越很鎮定。
雖然“顧斯越”本人不在，可只要是親屬，祖孫之間的基因也會有重疊，可以作為判斷依據。
系統邀功地說：“放心吧宿主！我可以使用幹預手段，讓你爺爺打消這個念頭，這很容易……”
幹預手段……這個詞用在自己親人身上，顧斯越心裏不太舒服。
“不需要，”顧斯越冷冷地拒絕，“我自己可以解決。”
系統：“……”
它感覺到自己被嫌棄了，不敢出聲。
這個宿主和它帶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，他身上有一種，讓人不自覺會聽從的氣場。
他說能解決，那就肯定沒問題！
……
比起陸鹿吃的美味佳肴，崽崽的兒童餐就簡單多了。
別墅裏有兩位專業營養師，從前是給顧斯越制定菜譜的，現在正好，給小朋友定制兒童餐。
葷素搭配，蛋白質、碳水和脂肪的比例都是最健康的標準。
而太過健康，也就意味著……好吃不到哪兒去。
顧斯越望著餐盤裏清湯寡水，少鹽少油的食物：“……”
真的，太難吃了。
他以前能把這些東西面不改色地吃下去，到底是怎麽做到的？
“宿主，你現在是小孩子的身體，口味也和那時候一樣，吃不下去是正常的啦！”話癆系統開口說。
顧斯越抿了抿唇。
其實倒也不是完全吃不下。
只是陸鹿在對面，她吃得太香，每一個微表情都散發著愉悅，伴隨著空氣中的香氣，實在是太有感染力了。
顧斯越郁悶地插起一小塊胡蘿蔔。
這也太折磨人了。
他突然好奇，自己小時候也是吃這種東西嗎？這對一個小孩子來說，未免太殘忍了。
這個女人可真是……
顧律豐註意到崽崽悶悶不樂的表情。
他嘴角耷拉著，臉頰鼓鼓地像個小包子，戳著一塊兒胡蘿蔔，就是不吃。
顧律豐瞬間樂了！
嘿，這小家夥也不愛吃胡蘿蔔，和他老子小時候一樣！
還記得顧斯越小時候，他非常挑食，愛吃肉，愛吃零食，就是不愛青菜，他媽媽要糾正他這個習慣，每次吃飯都逼著他吃。
有一回，小顧斯越哭著跑到他面前，說，“爺爺，我媽媽非要我吃胡蘿蔔，我不吃，她就揍我！”
而顧律豐當時是怎麽做的呢？
他當時急著出門，參加一個重要會議，沒什麽時間理會小孩子的無理取鬧。
於是他就讓人抱走了顧斯越，還對他說：“小孩子要懂事，你媽媽是為了你好，你別胡鬧，得好好聽話。”
從那之後，顧斯越再也沒那樣哭著來找他，奶聲奶氣地撒嬌叫爺爺了。
長大以後，他成熟穩重，從來不讓大人為他擔心，越來越優秀，但是也離他這個爺爺越來越遠。
顧律豐搖了搖頭，心裏忽然很難受。
從前……是不是他對顧斯越太嚴格了？
那畢竟只是個孩子啊，他才那麽小，挑食很正常，不該用大人的標準來要求他。
“孩子，你是不愛吃胡蘿蔔嗎？”顧律豐輕聲問。
顧斯越看他一眼，搖搖頭。
顧律豐：“那就別吃了，來人，把這盤菜撤了！給他換肉！大雞腿！”
顧斯越：“……”他這不省心的爺爺，這又是怎麽了？
這時，陸鹿從美味中擡起頭，奇怪地看了老頭子一眼。
正是這一眼，顧律豐突然意識到他又犯蠢了。
嗐！
他在叫啥人？他現在就是傭人的身份，他在叫誰？
管家這時反應過來，殷勤道：“讓我來吧。”
“咳咳——”顧老爺子戰術性咳嗽，“不用，我來給小……小少爺換菜。”
“不必了，我就吃這個。”顧斯越開口，聲音像是冰過的小奶凍，可愛又很沈穩。
雖然顧斯越搞不懂老爺子抽什麽風。
可他記得，老爺子不喜歡會挑食的孩子，所以顧陽青小時候經常挨罵。
顧律豐是從戰爭年代過來的，小時候吃苦挨餓，為人簡樸，也不喜歡子太過驕奢，耽於享樂，還經常提倡他們憶苦思甜。
小孩子的過錯，只會算到父母頭上。
而現在他的監護人是陸鹿。
?老爺子此行，多少也有考察陸鹿的成分。
他不能讓老爺子覺得，陸鹿是個失敗的家長，否則，他說不好老爺子會做出怎樣過激的事。
顧律豐遲疑道：“可是你不愛吃這些……”
顧斯越叉起雕成星星形狀的胡蘿蔔，吃進嘴裏，等到全部吞下去後，他才說：“因為小孩子不可以挑食。”
顧律豐：“……”
他露出覆雜的眼神。
這孩子……竟然這麽懂事！
乖得不得了！
比他爸小時候懂事多了！
明明討厭胡蘿蔔，吃進去的時候，難受得小鼻子都皺了起來，小包子臉一鼓一鼓的，看著讓人心疼。
聽說這孩子一直由陸鹿照顧……
沒想到，她看著年紀輕輕，卻挺會教小孩，看他的坐姿端正乖巧，不像有些孩子歪歪扭扭，就知道家教不俗。
顧律豐不由得對陸鹿刮目相看。
他決定，多留兩天，繼續觀察！
……
“今天給你端菜的那個老爺爺，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？”陸鹿洗完澡，坐在床上抹身體乳，一邊問崽崽。
顧斯越坐在窗邊看書，狗子在屋子裏自顧自地玩小球球。
他擡頭，看見陸鹿牛奶般白皙的大長腿，毫不避諱地翹在床腳，在光線下晃得有些刺眼。
顧斯越繼續低頭看書。
非禮勿視。
哪怕他現在是五歲小孩，可內心卻是個成年人，不該看的他從來不看。
只不過，他沒想到，陸鹿埋頭苦吃，竟然還能註意到不對勁的地方？
厲害。
這個女人其實比她看起來聰明多了，他很早就這麽覺得。
“那你覺得，他是哪裏不對勁？”顧斯越問。
陸鹿：“穿的西裝看起來不便宜，說話也怪怪的，不像傭人，反倒有點長輩的架子。”
顧斯越說：“這裏的傭人西裝都不便宜。”
“也對，可能他是老傭人吧。”
“……”
算老爺子運氣好，碰上了陸鹿這個心大的。
幸好老爺子沒那麽講究，除了特殊場合，他不會穿定制西裝，否則他在飯桌上就穿幫了。
陸鹿忽然想起什麽，光腳跑下床，照著崽崽小腦袋呼嚕了一把：“還有你，不喜歡吃胡蘿蔔就不要吃，明天跟管家說，晚上吃雞腿！”
“……”顧斯越遭到突然襲擊，沒能躲開，他楞楞地眨了眨眼睛，“可是你說過，小孩子不要挑食的。”
“嗯？我說過？什麽時候？”
顧斯越：“你非要跟我分蘋果，還要我吃蛋黃的時候。”
陸鹿挑眉：“那不一樣！”
“怎麽不一樣？”
“我現在被你賴上了，所以你幫我吃東西是在感謝，但是別人給你吃的東西，你不想吃就不要吃，懂？”說完，又是伸手一呼嚕，轉身飛撲向床。
顧斯越對著鏡子理順了被揉亂的頭發。
懂了。
這女人神奇的邏輯就是，她說的就是對的，當她不對的時候，就用揉亂他的頭發來掩飾不對。
可他能怎麽辦呢，還不是只有認命。
被呼嚕就被呼嚕吧，要捏他臉他也無法反抗不是？
顧斯越的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。
她說的沒錯，明天開始，他也不要吃兒童餐了，反正……他現在只是個小孩子。
老爺子不爽，那就讓他一個人不爽去吧。
……
陸鹿臥室門口。
老爺子正在不爽地左右徘徊。
都九點半了，陸鹿和崽崽房間的燈都還亮著，九點半了！小孩子這時候不睡覺長不高！
他決定暫時收回陸鹿會養孩子這個評價。
教孩子這種事，還得他來。
顧律豐敲響崽崽房間的門。
過了會兒，崽崽來開門。
看見是老爺子，顧斯越並不意外，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柔軟的燈光下，小團子踩著小拖鞋，穿著一身小兔子卡通圖案的睡衣，臉蛋軟糯糯，粉撲撲的，頭發稍微有些淩亂，非常惹人疼愛。
顧律豐準備好的大道理說不出口了。
他不想讓小團子討厭曾爺爺。
忽然，他想到了什麽，眼睛一亮！
對！這樣一定可以獲得小朋友的喜歡！
“你等一會兒，先別睡。”顧律豐笑著走開。
過了十分鐘。
老爺子回來了，背著手，邁著賊兮兮的步伐，笑得一臉神秘，活像個拐帶小孩的人販子。
“你看，爺爺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了！”
說著，他從身後抽出手，兩眼冒出賊光。
——是一只用紙巾包著的大雞腿。
顧斯越：“……”
他沈默數秒，然後叫出了系統：“說吧，我爺爺是不是被人穿書了。”
作者有話說：
為什麽寫大雞腿呢？因為我正在啃，嘿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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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身有種威嚴的氣度。
顧斯越從哪裏請來氣場這麽強的傭人？
但他應該沒有問題,否則管家那麽精明,早就會察覺不對。
陸鹿沒再多想，愉快地開始用餐。
特等的鱘魚子醬，五分熟的和牛,還有各種美味的海鮮,鰲蝦比她的巴掌還大,還有豐富可口的餐後甜點……
陸鹿覺得,這裏應該是女明星的地獄。
待在這裏一個月,她肯定變肥。
然而卻是鹹魚的天堂！夢想之地！
至於變肥,那有什麽可怕的，反正她也不想紅，就當個平平無奇的小透明，愉快地幸福肥。
……
全場靜默。
陸鹿專心美食,根本沒註意到旁邊幾人的尷尬氣氛。
顧斯越低頭吃飯。
老管家受到驚嚇,還在努力消化中。
至於顧老爺子,他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舌尖咬掉,以免自己再說蠢話。
不久前,讓宋特助不要一口一個小少爺的是他,剛才，親口管這小崽崽叫小少爺的也是他。
還好宋特助不在這裏……
否則他只好讓他明天就退休了。
顧斯越留意到爺爺尷尬的表情,他好氣又好笑，心裏還很無奈。
看見顧律豐出現在這裏,他是楞了一下,但很快,他就想明白了。
顧律豐來這裏只有一個原因。
想看他曾孫子。
但是這個曾孫子目前身份不明朗，老爺子這人謹慎，又好面子又倔強，不想讓旁人知道他很在意，幹脆就偷偷地來，看完再偷偷地走。
周良每天都會向他匯報集團的情況。
還有老爺子那邊的動向。
他今天提過，老顧董還沒叫他去問話。
這也符合顧斯越的猜測。
他爺爺這人，一手創下顧氏這個龐大的集團，為人思慮很重，也很謹慎多疑。
不叫周良去問話，因為即便周良說了什麽，他也不會全然相信。
甚至，就算是顧斯越本人，站在他面前告訴他，這就是我的兒子，顧律豐也會有懷疑。
顧家人都喜歡自己尋求問題的答案。
顧陽青可能是個例外。
?他慢條斯理地開始用餐，這時，聽見系統的聲音：“你爺爺找來了，他肯定是要和你做親子鑒定。”
“有可能。”顧斯越很鎮定。
雖然“顧斯越”本人不在，可只要是親屬，祖孫之間的基因也會有重疊，可以作為判斷依據。
系統邀功地說：“放心吧宿主！我可以使用幹預手段，讓你爺爺打消這個念頭，這很容易……”
幹預手段……這個詞用在自己親人身上，顧斯越心裏不太舒服。
“不需要，”顧斯越冷冷地拒絕，“我自己可以解決。”
系統：“……”
它感覺到自己被嫌棄了，不敢出聲。
這個宿主和它帶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，他身上有一種，讓人不自覺會聽從的氣場。
他說能解決，那就肯定沒問題！
……
比起陸鹿吃的美味佳肴，崽崽的兒童餐就簡單多了。
別墅裏有兩位專業營養師，從前是給顧斯越制定菜譜的，現在正好，給小朋友定制兒童餐。
葷素搭配，蛋白質、碳水和脂肪的比例都是最健康的標準。
而太過健康，也就意味著……好吃不到哪兒去。
顧斯越望著餐盤裏清湯寡水，少鹽少油的食物：“……”
真的，太難吃了。
他以前能把這些東西面不改色地吃下去，到底是怎麽做到的？
“宿主，你現在是小孩子的身體，口味也和那時候一樣，吃不下去是正常的啦！”話癆系統開口說。
顧斯越抿了抿唇。
其實倒也不是完全吃不下。
只是陸鹿在對面，她吃得太香，每一個微表情都散發著愉悅，伴隨著空氣中的香氣，實在是太有感染力了。
顧斯越郁悶地插起一小塊胡蘿蔔。
這也太折磨人了。
他突然好奇，自己小時候也是吃這種東西嗎？這對一個小孩子來說，未免太殘忍了。
這個女人可真是……
顧律豐註意到崽崽悶悶不樂的表情。
他嘴角耷拉著，臉頰鼓鼓地像個小包子，戳著一塊兒胡蘿蔔，就是不吃。
顧律豐瞬間樂了！
嘿，這小家夥也不愛吃胡蘿蔔，和他老子小時候一樣！
還記得顧斯越小時候，他非常挑食，愛吃肉，愛吃零食，就是不愛青菜，他媽媽要糾正他這個習慣，每次吃飯都逼著他吃。
有一回，小顧斯越哭著跑到他面前，說，“爺爺，我媽媽非要我吃胡蘿蔔，我不吃，她就揍我！”
而顧律豐當時是怎麽做的呢？
他當時急著出門，參加一個重要會議，沒什麽時間理會小孩子的無理取鬧。
於是他就讓人抱走了顧斯越，還對他說：“小孩子要懂事，你媽媽是為了你好，你別胡鬧，得好好聽話。”
從那之後，顧斯越再也沒那樣哭著來找他，奶聲奶氣地撒嬌叫爺爺了。
長大以後，他成熟穩重，從來不讓大人為他擔心，越來越優秀，但是也離他這個爺爺越來越遠。
顧律豐搖了搖頭，心裏忽然很難受。
從前……是不是他對顧斯越太嚴格了？
那畢竟只是個孩子啊，他才那麽小，挑食很正常，不該用大人的標準來要求他。
“孩子，你是不愛吃胡蘿蔔嗎？”顧律豐輕聲問。
顧斯越看他一眼，搖搖頭。
顧律豐：“那就別吃了，來人，把這盤菜撤了！給他換肉！大雞腿！”
顧斯越：“……”他這不省心的爺爺，這又是怎麽了？
這時，陸鹿從美味中擡起頭，奇怪地看了老頭子一眼。
正是這一眼，顧律豐突然意識到他又犯蠢了。
嗐！
他在叫啥人？他現在就是傭人的身份，他在叫誰？
管家這時反應過來，殷勤道：“讓我來吧。”
“咳咳——”顧老爺子戰術性咳嗽，“不用，我來給小……小少爺換菜。”
“不必了，我就吃這個。”顧斯越開口，聲音像是冰過的小奶凍，可愛又很沈穩。
雖然顧斯越搞不懂老爺子抽什麽風。
可他記得，老爺子不喜歡會挑食的孩子，所以顧陽青小時候經常挨罵。
顧律豐是從戰爭年代過來的，小時候吃苦挨餓，為人簡樸，也不喜歡子太過驕奢，耽於享樂，還經常提倡他們憶苦思甜。
小孩子的過錯，只會算到父母頭上。
而現在他的監護人是陸鹿。
?老爺子此行，多少也有考察陸鹿的成分。
他不能讓老爺子覺得，陸鹿是個失敗的家長，否則，他說不好老爺子會做出怎樣過激的事。
顧律豐遲疑道：“可是你不愛吃這些……”
顧斯越叉起雕成星星形狀的胡蘿蔔，吃進嘴裏，等到全部吞下去後，他才說：“因為小孩子不可以挑食。”
顧律豐：“……”
他露出覆雜的眼神。
這孩子……竟然這麽懂事！
乖得不得了！
比他爸小時候懂事多了！
明明討厭胡蘿蔔，吃進去的時候，難受得小鼻子都皺了起來，小包子臉一鼓一鼓的，看著讓人心疼。
聽說這孩子一直由陸鹿照顧……
沒想到，她看著年紀輕輕，卻挺會教小孩，看他的坐姿端正乖巧，不像有些孩子歪歪扭扭，就知道家教不俗。
顧律豐不由得對陸鹿刮目相看。
他決定，多留兩天，繼續觀察！
……
“今天給你端菜的那個老爺爺，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？”陸鹿洗完澡，坐在床上抹身體乳，一邊問崽崽。
顧斯越坐在窗邊看書，狗子在屋子裏自顧自地玩小球球。
他擡頭，看見陸鹿牛奶般白皙的大長腿，毫不避諱地翹在床腳，在光線下晃得有些刺眼。
顧斯越繼續低頭看書。
非禮勿視。
哪怕他現在是五歲小孩，可內心卻是個成年人，不該看的他從來不看。
只不過，他沒想到，陸鹿埋頭苦吃，竟然還能註意到不對勁的地方？
厲害。
這個女人其實比她看起來聰明多了，他很早就這麽覺得。
“那你覺得，他是哪裏不對勁？”顧斯越問。
陸鹿：“穿的西裝看起來不便宜，說話也怪怪的，不像傭人，反倒有點長輩的架子。”
顧斯越說：“這裏的傭人西裝都不便宜。”
“也對，可能他是老傭人吧。”
“……”
算老爺子運氣好，碰上了陸鹿這個心大的。
幸好老爺子沒那麽講究，除了特殊場合，他不會穿定制西裝，否則他在飯桌上就穿幫了。
陸鹿忽然想起什麽，光腳跑下床，照著崽崽小腦袋呼嚕了一把：“還有你，不喜歡吃胡蘿蔔就不要吃，明天跟管家說，晚上吃雞腿！”
“……”顧斯越遭到突然襲擊，沒能躲開，他楞楞地眨了眨眼睛，“可是你說過，小孩子不要挑食的。”
“嗯？我說過？什麽時候？”
顧斯越：“你非要跟我分蘋果，還要我吃蛋黃的時候。”
陸鹿挑眉：“那不一樣！”
“怎麽不一樣？”
“我現在被你賴上了，所以你幫我吃東西是在感謝，但是別人給你吃的東西，你不想吃就不要吃，懂？”說完，又是伸手一呼嚕，轉身飛撲向床。
顧斯越對著鏡子理順了被揉亂的頭發。
懂了。
這女人神奇的邏輯就是，她說的就是對的，當她不對的時候，就用揉亂他的頭發來掩飾不對。
可他能怎麽辦呢，還不是只有認命。
被呼嚕就被呼嚕吧，要捏他臉他也無法反抗不是？
顧斯越的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。
她說的沒錯，明天開始，他也不要吃兒童餐了，反正……他現在只是個小孩子。
老爺子不爽，那就讓他一個人不爽去吧。
……
陸鹿臥室門口。
老爺子正在不爽地左右徘徊。
都九點半了，陸鹿和崽崽房間的燈都還亮著，九點半了！小孩子這時候不睡覺長不高！
他決定暫時收回陸鹿會養孩子這個評價。
教孩子這種事，還得他來。
顧律豐敲響崽崽房間的門。
過了會兒，崽崽來開門。
看見是老爺子，顧斯越並不意外，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柔軟的燈光下，小團子踩著小拖鞋，穿著一身小兔子卡通圖案的睡衣，臉蛋軟糯糯，粉撲撲的，頭發稍微有些淩亂，非常惹人疼愛。
顧律豐準備好的大道理說不出口了。
他不想讓小團子討厭曾爺爺。
忽然，他想到了什麽，眼睛一亮！
對！這樣一定可以獲得小朋友的喜歡！
“你等一會兒，先別睡。”顧律豐笑著走開。
過了十分鐘。
老爺子回來了，背著手，邁著賊兮兮的步伐，笑得一臉神秘，活像個拐帶小孩的人販子。
“你看，爺爺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了！”
說著，他從身後抽出手，兩眼冒出賊光。
——是一只用紙巾包著的大雞腿。
顧斯越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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